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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中文讀本教學指引（一）

大夫，不敢輕慢，安排車馬相送，直至晉陽回復了晉主，不在話下。
光陰迅速，過了秋冬，不覺春去夏來，伯牙心懷子期，無日忘之。想著中秋

節近，奏過晉主給假還鄉，晉主依允。伯牙收拾行裝，仍打大寬轉從水路而行，

下船之後，分付水手：「凡灣伯所在，就來通報地名。」事有偶然，剛剛八月十

五夜，水手稟復：「此去馬鞍山不遠。」伯牙依稀還記得去年泊船相會子期之處，
分付水手將船灣泊，水底拋錨，崖邊釘橛。其夜晴明，船艙內一線月光射進朱簾。

伯牙命童子將簾捲起，步出艙門，立於船頭之上，仰觀斗柄，水底天心，萬頃茫

然，照如白晝。思想：「去歲與知己相逢，兩對月明，今夜重來，又值良夜；他

約定江邊相候，如何全無 影，莫非爽信？」又等了一會，想道：「我理會得了，

江邊來往船隻頗多，我今已所駕的不是去年之船了，吾弟急切如何認得？去歲我
原為撫琴，驚動知音，今夜仍將瑤琴撫弄一曲，吾弟聞之必來相見。」命童子取

琴桌安放船頭，焚香設座。伯牙開囊調絃轉軫，纔汎音徽，商絃中有哀怨之聲，

伯牙停琴不操：「呀！商絃哀聲淒切，吾弟必遭憂在家，去歲曾言父母年高，若

非父喪，必是母亡，他為人至孝，事親鄭重，寧失信於我，不肯失信於親，所以

不來也。來日天明，我定上岸探望。」叫童子收拾琴桌，下床安寢。伯牙一夜不
睡，把個巴明不明，盼曉不曉，看看月移簾影，日出山頭，伯牙起來梳洗整衣，

巾幀便服，止命一童子攜琴相隨，又取黃金十鎰帶去：「倘吾弟居喪，可為賻

禮。」踹跳登崖，迤邐望馬鞍山而行。約莫十數里，出一谷口，伯牙站住，童子

稟道：「老爺為何不行？」伯牙道：「山分南北，路列東西，從山谷出來，兩頭
都是大路，都去得，知道那一路往集賢村去？等個識路之人，問明了他，方纔可

行。」伯牙就石上少坐，童兒退立於後。不多時，左手官路上有一老叟，髯垂玉

線，髮挽銀絲，箬冠野服，左手拄藤杖，右手提竹籃，徐步而來。伯牙起身整衣，

向前施禮。那老者不慌不忙，將右手竹籃輕輕放下，雙手舉藤杖還禮道：「先生
有何見教？」伯牙道：「請問兩頭路，那一條路往集賢村去的？」老者道：「那

兩頭路，就是兩個集賢村；左手是上集賢村，右手是下集賢村，通衢三十里官道。

先生從谷口來正當其半，東去十五里，西去也是十五里，不知先生要往那一個集

賢村？」伯牙默默無言，暗想道：「吾弟是個聰明人怎麼說話這等糊塗？相會之

日，你知道此間有兩個集賢村，或上或下，就該說個明白了。」伯牙卻自沈吟，
那老者道：「先生這等吟想，一定那說路的不曾分上下，總說了個集賢村，教先

生沒處跟尋了。」伯牙道：「便是。」老者道：「兩個集賢村中，有一二十家莊

戶，大抵都是隱遯避世之輩；老夫在這山裏多住了幾年，正是『士居三十載，無